□黃迎紅
天氣炎熱,大人、小孩來一杯冰鎮(zhèn)飲料,或吃一支冰淇淋、雪糕在今天是再隨性不過了。想當年,我還是孩子那會兒,誰能吃到一根冰棍兒可驕傲了,碰見大方點的,還能讓玩伴們舔一口。
20世紀70年代,孩子能接觸到的冷飲,就是走街串巷賣冰棍兒的,有果汁、紅豆、綠豆和奶油這四種,果汁的是3分錢一支,別的都是4分。那會,一家有五六個子女很正常,人口多收入少,省吃儉用地過日子。一個夏天,大人舍不得吃一支,孩子能吃上也不能獨享,兄弟姐妹間,合吃一支的都有,你舔一口,他舔一口。
兒時,家與糖果廠一墻之隔,我是聞著糖果、餅干的香味長大的,最誘惑我的還是冰棍兒。特羨慕父母在糖果廠上班的同學,既不花錢吃冰棍兒還能賣冰棍兒賺錢。
那個年代,不是人人都可以賣冰棍兒,除了家屬外,辦一張批發(fā)證很不易。我和三弟那會剛上初中,小弟上小學,我們仨整天圍著母親鬧著要賣冰棍兒,后來母親托關(guān)系還真的搞到了,令我們激動不已。冰棍兒箱是我大哥用包裝箱上的木板條,拆下一次做了兩個能裝50支的箱子,里面用紗布棉花裹上一圈,外面刷上白漆,就成了我們仨搶著賣冰棍兒的工具了。一張證最多一天批100支,緊張時只批50支,都是大哥替我們辦理好,然后我們?nèi)ベu。爸媽的自行車,只要有空閑,也派給我們用。我和三弟會騎車,一般到市區(qū)里賣,小弟背著箱子,能走到哪就賣到哪。
起先我們不好意思吆喝,停在一個地方等人家主動來買,賣的沒有我們吃的多,賣不完就帶回家分給家人吃。后來,我們仨開始比賺錢了。“冰棍兒嘍!賣冰棍兒嘍!”對于上課都不敢發(fā)言的我,第一次吆喝就這樣給逼出來的,過了這一關(guān),吆喝聲隨口就來。
我一般都在商場、文化宮、電影院這三個地方轉(zhuǎn),雖然這些地方賣冰棍兒的人多,只能賣官方價,但是人流量大,薄利多銷。而三弟他則騎到很遠的市場去賣冰棍兒,一支果汁的都能賣到5分錢,更別說其他口味的了,少說賺一半。要不說三弟有經(jīng)商頭腦呢。一個暑假下來,他一個人賺了幾十塊;我賺十幾塊夠交學費的;而小弟賬還算不過來,經(jīng)常賠錢。
回想那個暑假賣冰棍兒的日子,不是為生活奔勞,沒有顧及和束縛,雖然在烈日下奔波,皮膚和臉被曬得黝黑,但一點也不覺得辛苦。每天賣完了只想著回家和母親一起數(shù)錢,為自己勞動所得快樂著。雖然這樣的日子不再有了,但每次回想起來心里都一陣暖意。